違章建筑的租賃問題
(一)違章建筑租賃合同的效力問題。隨著時常經濟的發展,房屋租賃合同糾紛日益增多,尤其是一些違章建筑的租賃糾紛,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而關于違章建筑的租賃合同的效力問題,多有爭論。一種觀點認為違章建筑的租賃合同應該是有效的,首先,我國合同法關于租賃合同的規定并沒有明確出租人應該是出租物的所有權人;其次,因為違章建筑的建造人對建筑的占有,還可以附帶有使用,收益的權能,因而違章建筑人也可以把建筑物出租而獲得收益。但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是不可取的。首先,雖然合同法沒有明確規定租賃合同中的出租人應該是所有權人,但《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52條卻明文規定了租賃合同中出租人應該是出租物的所有權人,而且《城市房屋租賃管理辦法》以及一些地方性法規也都有明文規定違章建筑不得出租。所以可以說,我國的立法例是不承認違章建筑租賃合同的效力的。其次,從占有方面來看,,按許多學者的解釋,羅馬法上的占有只是一種事實狀態,它是“一種使人可以充分處分物的,同物的事實關系,它同時要求具備作為主人處分的實際意圖。‘占有’這個詞的含義是指真正的掌握,一種對物的事實的控制。”[6]而德國學者耶林也認為占有不同于所有權,“所有權應由法律做出保障,占有是通過事實關系來保障的。”[7]所以說占有并不是一種權利,也不可能衍生出使用與收益的權能,從使用角度看,與前面所說的,也只是一種事實狀態,是一種無權使用,與所有權之使用權能是不相同的,而所謂收益,因為沒有權利依據,也是一種不當得利。綜上所述,違章建筑的租賃合同因為違反法律的強制規定應該是無效的。
但就目前中國的關大農村來看,很多農村為了發展經濟,積極招商引資辦廠,沒有經過任何規劃、報批、報建,建起了大量的廠房、工棚,表面上是以廠房出資他人(多為臺商、港商)合作辦廠,實際上是出租廠房收取租金。從上面的縫隙來看,這樣的租賃行為是非法的,不應受法律的保護。然而現實中,農村集體收入很大一部分是靠這種違章建筑出租獲得的,村民的分紅也就靠這一塊。不幸的是很多外商賺足了錢后,有的長期拖欠租金,有的逃跑了,有的甚至留下一身債務要集體來背。這種現象目前較突出,起訴到法院,法院又無法依法保護,村民怨氣大。法院處于一種兩難境地。一方面,不能明知是違法建筑出租,也給予保護。另一方面,法院作為地方經濟秩序與經濟穩定的維護者,又不忍心看到村民受到巨大的經濟損失,而且因為法院的依法辦事導致村民對法院的工作的誤解,是任何法院工作者所不愿看到的。對類似的案件,我們在審判實踐中究竟如何處理,似乎是困擾法院的一個難題。然而從宏觀的依法治國觀念來看,這類問題并不難處理,法院并不是簡單的地方經濟的維護者,而應該是整個社會秩序的維護者。只是在處理這類問題的手段與措施上,應該靈活、機動,應該對當事人曉之以禮、動之以情。另一方面,依法辦案對于遏制當前農村正盛的違章建筑之風也是有很大好處的。
(二)違章建筑租賃中的租金問題。有一種觀點認為租金應該適當保護。即認為雖然租賃合同應該無效,但實際上承租人已租用了房屋或者場地,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仍應給予一定的補償。而且因為租賃合同的無效不像買賣合同,可以返還,租賃是一種事實行為,租賃合同是一種繼續性合同,當宣告無效時也沒有朔及力,利益無法返還。在計算補償費標準時可以按照房管部門評定的租金標準計算。但筆者認為,不管采用何重計算方法,只要對于出租人的租金要求予以了支持,就是等于承認了違章建筑租賃合同的效力,承認了違章建筑的合法性。從本質上說,違章建筑租賃合同中的出租人并不是所有權人,其也不享有租金的請求權。這是違章建筑的租賃合同不同于一般租賃合同的地方。違章建筑的租賃合同是沒有本權的租賃合同(排除國家沒收違章建筑后的租賃),出租方(一般是建造人)并不當然享有租金的請求權。因此筆者認為,對于違章建筑出租的租金應該依照《民法通則》第130條的規定對非法活動的所得予以收繳,以懲罰亂租、沖擊、擾亂正常的房屋租賃市場的行為。這個措施從法理上講(違章建筑違章的本質)以及避免承租人的不當得利也是合適的。再回到上面說的中國農村的情況,從村民角度看,這樣的措施從感情上講也是難以接受的,但正如前面所說,法院的職責是依法辦事,而且這樣處理對于遏制違章建筑之風,維護農村經濟的良性發展也是更有利的。